在這個不斷提速的時代,
是否還有人愿意
不疾不徐地擇一事,終一生?
這位年逾古稀的繡花阿姨
用一件件精美的繡品給出了她的答案。
01/繡花的天賦
袁勤芳被老顧客們親切地稱為“繡花阿姨”,談起自己干了大半輩子的繡花活計,袁勤芳的語氣如少女般活潑。
袁勤芳從小喜歡繡花,五六歲時,跟著母親上街,她能端坐在街邊的繡花師傅身旁,仔仔細細地看他繡完一整朵花,不管母親說什么都不肯走。
在成為繡花師傅前,袁勤芳和父母一樣,干過幾年農活,赤著腳在田里挑泥土,但這樣的日子“太苦了”,她不愿一輩子如此。
25歲那年,袁勤芳所在的三興五大隊準備建繡花店,需招收一批繡花師傅。袁勤芳高興壞了,急忙去報了名。
一個多月的學習結束后,袁勤芳能用縫紉機熟練地繡出精美的圖案,成了店里的得力“助教”。
因條件限制,當年從無錫繡品廠里拿回的樣品通常只有一件,由于袁勤芳手藝精湛,每次樣品一拿回來,她總是第一個對著樣品練手。其余繡花師傅再依照她復刻出的花樣進行臨摹。
枕頭上的花樣繁復多變,一對枕頭要用40~50種不同顏色的線。繡完兩三遍,袁勤芳可以將花樣原模原樣地復刻出來。效率高的時候,她一天就能繡好兩三對枕頭。
繡花店實行的是多勞多得制,每個月,袁勤芳都是繡的最多、拿的最多的。20世紀70年代,袁勤芳憑借一雙巧手,每個月可以賺到45元左右的工錢。
02/時光打磨出老手藝
20世紀80年代,袁勤芳待了十年的繡花店閉店了,她跟隨丈夫來到市區,開始在家里接活。
從帽子到被套,憑借精湛的繡功,袁勤芳的生意日益紅火起來。一次,她一個人繡完了1000套被套上的繡花,“我一個人就好像一個工廠一樣。”
許多裁縫師傅也會找上門,每繡完一件衣物,袁勤芳就在本子上記下對應的時間和金額,直到現在,她還保留著這些寫得密密麻麻字跡的筆記本。
繡花是個費時費力的細致活兒,從針點扎圖到絲線穿引,再到一針一線地繡花,整個過程都要全情投入,耐得住性子,守得住寂寞。
到了20世紀90年代,袁勤芳添了臺繡花機。“那時候為了趕工,我經常整夜整夜地繡。”許許多多個日夜里,袁勤芳面對的只有眼前的這臺繡花機。
這些年,袁勤芳也嘗試收過徒弟,想把這門手藝傳承下去,但因為步驟繁瑣,又費時費力,沒人能堅持下去。
“學得最長時間的差不多一個月,最短的一天就放棄了。”袁勤芳輕嘆了一口氣,露出些許惋惜的神情。
03/匠心堅守47載
如今,來找袁勤芳繡花的人已經很少了,更多的時候,她都在做繡補衣服的工作。劃了口子的羽絨服、破了洞的風衣、被燙壞了的牛仔褲······袁勤芳都能通過繡花來賦予它們“第二次生命”。
顏色各異的雪花、愛心、樹葉、字母……袁勤芳總能依據衣服的款式和顏色,給出最佳繡補方案。有時候,繡補完的衣物甚至看起來比原來的更精致。
袁勤芳家中的工作室里擺放著上千種顏色的線筒。“配色很關鍵,補的時候要選用和衣服一樣的顏色。”圖樣再小的繡補花樣,袁勤芳也有自己的堅持。
多年伏案工作讓袁勤芳患上了腰間骨質增生,醫生叮囑她坐半小時一定要起來走走,可一旦開始繡花,她便沉浸其中,忘記了時間,將醫生的囑咐拋之腦后。“腰疼了才想起醫生說的話。”袁勤芳這才放下手里的活,下樓走上一圈。
在袁勤芳的繡花機旁,有一個小小的圓形鐘表,這是她用來收費計時的工具,“我從來不亂收費,都是根據繡花時間長短定價的,現在基本是1小時收20元。”
關于匠心,關于堅守,從袁勤芳樸素的話語中捕捉不到一絲相關的蹤跡,卻藏在了她的一針一線中。
繡花于她而言,是堅持了47年的生活日常,也是自己最喜歡的事。端坐在繡花機前,袁勤芳笑容燦爛,她用最簡單的方式,擇一事,終一生。
來源:遇見張家港